花鸟画自诞生以来便与历代文人起居生活密不可分:表露文人心态、隐寓出世精神,可以逍遥忘世,可以顿开尘外之想,可以映雪、伴月,也可以玄鉴、明净;而时至今日,花鸟画走到一个两难境地,其一是绝大部分当代花鸟画家读不懂传统绘画的内在精神;二是对中国绘画所强调的笔墨入纸知之奇少,而那些不知天高如坐井底者空喊创新更是空穴来风;再从高处论,聊写“胸中萧寥不平之气”是一回事,“卖画以供朝夕”又是一回事,前者有激荡郁积之主张,而后者须降低自己的审美取向以矮身他人,相较犹如天壤,可当下文化界却混为一谈。
也有人说造成当下中国花鸟画平庸的外在根源是古人太高,我想每个时代的古人也有“仰之弥高”时,八大对青藤、白石老人对青藤对八大对缶翁都须仰视,但他们不轻贱自己而且神气飘扬。
今见文亮兄花鸟作品使我想起恽南田,南田本写山水,一日见王石谷,曰:“是道让兄独步矣,格妄,耻为天下第二手。”于是舍山水而专攻花卉,斟酌古今,以北宋徐崇嗣为归,一洗时习并独开生面。
其实文亮兄早些年在山西乃至全国以他清新的画风为诸多同仁所知,很多同仁都把他归类于传统而我是意见相左的,而且以我对他作品的了解显然这路画风不是文亮兄的终极选择;以他的修养和对传统的深入仅仅走到这境地就止步未免遗憾了些。花卉豪一世,岂能草率托付?
今日一见新作,果然低唱如春江花月,笔下花卉若在月下波影中,似西子娉婷照影逗人鼓棹;内中风韵来自画家笔底,的确令人消魂。
别以为我所言述的文亮兄只是西施浣纱般为花美容的柔情那就错了,他笔下也有“直干横削铁不如”的,就如励守谦诗所言:“歌吟难处容藏斧,画到淋漓不必收”的那种放纵。但作为世界观照“师造化”的现实精神,他更倾向玩乐苔草以吟啸其中的绰约美感。他的花卉常题“得怀忘忧”、“澹然物外”,也使人想起飘然欲仙的姬女,而没有俗想,这也是文亮兄气质趋向的折射。
文亮兄在花卉中平实而带工拙的造型,清爽明洁的画面,透出行利兼具的特点,这很容易使我们想起恽南田,而舍南田之色而用墨是巧取,这种“巧取”是人格化的也是自身化的。用绘画形式表达画家情感,用花卉题材引用自我见解,入自我“角色”,把传统技法为自我所用,能淡逸品而不入轻滑,但局限也不可避免,花鸟画也仅仅是寄托一时之性一时之感喟,相对人生中的“意义”和当下喧嚣的文化背景来说,花鸟能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?文亮兄也许有同样的感受。
因为文亮兄一直在太原,我们相知却未能常见,当然肝胆相同也无须常见;而今他移居北京,偌大一个京城,鸡犬之声难闻,他瞩我为文,仍然他在电话那端,而我在这端。至此我不想用溢美之词来赞许文亮兄艺术上的高度,作品才是最好的文字,因为“东西会说话”。
汪为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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